第六十一章 收为弟子和自我救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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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的话语在魔术界是绝对称得上离经叛道之言，一旦传出去会被无数魔术师疯狂声讨，断绝往来。

但是对于有半吊子魔术知识，本身却因为魔术资质，一直雾里看花的间桐慎二而言，宛如是振聋发聩。

他在魔术上投入了太多，以至于形成了执念。

可是十数年来的徒劳，又何尝没有让间桐慎二心若死灰。

只是他的沉没成本太高了，反而让他无法干脆放弃，以至于形成了他在魔术方面极度纤细敏感的神经质反应。

“慎二，假如有一天你成为了魔术师之后，你会做什么？”

空向沉默的间桐慎二发问，只是他没有等到间桐慎二回答，就再次说道。

“魔术的本质在于神秘，而神秘又注定容易处理证据，形成在法律意义上的死无对证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慎二，我在生前杀了很多的魔术师，死在我手上的魔术师基本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，那就是仗着魔术胡作非为。”

空拿去了间桐慎二面前一块点心咬了下去。

“他们中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享受肆意妄为，看上哪一个女人，就用魔术魅惑，玩弄后随意抛弃。”

“厌恶哪一个人，就随意杀掉，伪装成为意外，或者猝死。”

“或者缺乏实验材料了，就掳掠人类作为实验材料，进行着残酷的魔术实验。”

“有些魔术师做的过分了，不管是魔术协会，还是圣堂教会都会发出通缉令，猎杀这些犯罪的魔术师，就是我们这类人的工作。”

“拥有一定的魔术能力，却不投入魔术研究，而是追求战斗力，我们这类人一般被成为魔术使。”

空咽下了点心，又将一杯饮料一饮而尽。

“我见过太多向你这样执念于魔术，结果在达成目的之后走入歧途，肆意妄为的家伙。”

“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在于让你好好的考虑，假如有一天你成为了魔术师，你是否能够克制神秘的力量，不将力量用于犯罪？”

空的目光直视间桐慎二，间桐慎二根本不敢回应空的目光，整个人都缩到了胸口之下。

间桐慎二的天性并不邪恶，是间桐家将他一步步逼到了现在这份地步。

他被空刨开了内心，让他见到了自己的阴暗。

他不敢保证自己获得力量之后不会胡作非为，因为即使现在，他就已经罪大恶极，无法回头。

“慎二，我相信你是本质是一个好人，因为真正的坏人，在做坏事的时候，是不会内疚和反省的。”

“所以，你想要力量吗？”

空代替间桐慎二做出了回答，慎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，在第五次圣杯战争，他隐性的作用一点都不比主角卫宫士郎小。

只是二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，卫宫士郎的理想是成为正义的伙伴，并且一直为自己的理想践行。

间桐慎二他想要成为魔术师，可是因为资质所限，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，以至于他没有明确的目标，变成了一个可悲可笑的小丑。

空的回应，空的认可，对于间桐慎二而言是他迷茫人生中的一道光芒，让他见到了光明。

“力量并不只有魔术师拥有，有很多力量都足以让普通人媲美英灵！”

空道出了自己给予力量的上限，那就是英灵。

而英灵又是许多魔术师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终点。

“不会是枪械吧？”

间桐慎二呆呆的说道。

空笑了出来：“是武术！”

身为魔术世家，而且还处于这片地域，相比你对于武术还是有所耳闻的吧。

“武术？八极拳？”

明明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少年，可是间桐慎二在空提及武术之后的第一想法是八极拳，而不是空手道和柔道，足见二者之间在里世界有着本质的差别。

“让你失望了，八极拳修行到极致的确能够拥有匹敌英灵的力量，可惜的是我生前并没有学过八极拳。”

“只是能够让普通人拥有匹敌英灵力量的武术并不只有八极拳一种，八极拳只是武术其中之一而已。”

“而且，你的体质也并不适合修行八极拳，八极拳刚猛无双，你们间桐家的魔术属性和魔术特性应该都和刚猛并不符合。”

空的判断让间桐慎二点了点头，身为间桐家的人，他当然知道间桐家的魔术属性是水，魔术特性是吸收。

“我传授你的武术名为心源流，修行到极致不亚于八极拳，等闲魔术师一掌就能够击毙，所谓魔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空一直都在有意识的给予间桐慎二灌输魔术其实并不强这个观点，这既是为了从根本上化解间桐慎二对于魔术的执念，也是因为这的确是空的真实态度。

魔术即使修行到极致也只是魔法使，而诸天万界，力量超过魔法使的存在数不胜数。

既然他能够转生到猎人世界，降临到型月世界，那么他自然不会满足魔术的能力。

“弟子，拜见师父！”

间桐慎二拜倒了空的面前。

若是能够成为好人，很少有人愿意成为坏人。

现在的间桐慎二在空看来，还有回头的机会。

“很好，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。”

“只是我希望你身为我的弟子，最好能够心存正义，力量是用来维护秩序的，而不是用来胡作非为的。”

“我生前杀人无算，其中大部分都是该死之徒，最后也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，所以希望重活一世。”

“你的话，我并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，能够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住你身边的人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
空一点都不避讳谈及自己的理念，以及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和凄惨下场，可是落在间桐慎二的眼里，空这种贯彻自己理念的作为本身就是他敬仰的。

不得不说，对于空这样已经证明了自己生前成就的英灵而言，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影响到本身就崇拜力量的间桐慎二。

可是对于同样贯彻自己理念的卫宫士郎，间桐慎二就非常的看不惯，这其中到底是对于自己的厌弃，还是对于卫宫士郎那无所得徒劳的不忍，就相当的复杂了。

“是，师父！”

间桐慎二已经对空生出了部分的憧憬。

这也是间桐家的某种特质，在老怪物间桐脏砚威压下生长起来的间桐族人，其中大部分都对于间桐脏砚选择了屈服，从而自暴自弃，得过且过。

但其中也会诞生诸如像是间桐雁夜一般有反骨的家伙，或者说这样的反骨从始至终都存在于间桐家血脉之中，只是有勇气表现出来的寥寥无几。

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怯懦，所以在见到英雄之时，才会发出憧憬。

“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。”

空对间桐慎二进行了摸骨，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。

“我想你对于自己的身体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了。”

“表面上看起来比一般人还健康几分，可实际上你身体内部亏空的可怕，已经有些影响到你的寿命了。”

“是你的妹妹吗？”

间桐慎二猛地抬起了头，在难以置信的神色带着无比的惶恐和羞愧。

“这就是我讨厌魔术师的原因，一个个自私自利，不折手段，简直和那些政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
“你爷爷是一个老怪物，你妹妹被改造成为了一个小怪物。”

“你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，很辛苦吧。”

空的话语让间桐慎二的眼泪决堤而出，跪倒在了空的脚下嚎啕大哭。

他只有一个朋友，那就是卫宫士郎，可是他知道自己和卫宫士郎完全是两个反面，在卫宫士郎面前，他仿佛感受到自己被灼伤一般。

他从来都没有一个倾诉对象，也从来都没有人理解他。

不，还是有一个人理解他的，那就是被他伤害的妹妹。

间桐慎二哭着道出了爷爷在间桐樱身上的改造，道出了间桐樱时不时就会陷入迷失的状态。

处于那个状态中的间桐樱会完全失去理智，而他就成为了解除间桐樱状态的唯一一人。

他从一开始的极大的愧疚感，逐渐的发展到了对于间桐樱的厌弃。

被间桐脏砚改造的间桐樱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为魅魔，享受仅限于开始，紧接着就是足以将人吸干的痛苦。

这样的汲取连魔术师都难以承受，更不用说间桐慎二这样一个普通人了。

他能够坚持到现在是因为间桐脏砚给他调理身体的结果，因为在间桐樱认识卫宫士郎之前，对她态度恶劣的间桐慎二才是间桐樱唯一的心理支撑。

一旦间桐慎二死去，那么间桐樱也会随之精神崩坏。

间桐慎二甚至无法逃避，因为他逃避了，间桐樱在迷失之后就会找上其他人。

现在的间桐樱习惯了刻印虫的侵蚀，能够保持一定程度的理智，过去的间桐樱可无法做到这一点。

给间桐樱补充魔力只能够缓解刻印虫侵蚀的症状，可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得通过其他方式解除。

这两种状态看似相似，但其实是分开的。

空是第一个道破了间桐慎二这个让他痛苦折磨，而又羞愧难当秘密的人，也让间桐慎二有了痛哭流涕的宣泄。

空一步步剥开了间桐慎二的外壳，在刺痛他的同时，也给予了他救赎。

看着一晚上因为情绪上的大开大合，在痛哭和忏悔之后陷入了昏睡的间桐慎二，一位老人在无数的虫子堆积中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
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？”

在间桐家中，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他的眼睛。

空对于间桐慎二的关注是他无法理解的，废物一般的间桐慎二应该不值得一位英灵如此投入。

“目的？我希望我的御主是一个好人，仅此而已！”

空面向间桐脏砚给出了正面的回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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